——“浮雁沉鱼,终了无凭据”
后来所有收集着的能看的信,都是因为写信人还在身边。
至于另一些信件,就像它们的写信人一样,与我彼此淡忘。
我匆匆整理后又是压在柜子底部,不知下一次拿起是何年何月。
偶尔好奇心强盛,展开查无此人的纸条,循着笔迹段落,艰难回忆当时情形,
他字字恳切,夹杂着机灵的玩笑话,
仿佛青春时期的承诺与眷恋,都真如这小纸条一般,唾手可得,
而这一切的实际性,也的确犹如这小纸条。
粗糙,薄弱,轻如鸿毛。
但我仍旧被那时的我,那时的他所触动。
年少时所有充盈着的感情里,除了大喜大悲的爱恨,
我最怀念的是,那时的我们懂得珍惜。
完全出于对彼此天性的探视与占据,
总有着小心翼翼的关怀和不肯撒手的执拗,
而这些,不是骄傲的成年人所擅长的情意。
我曾经以为能打败我们的是岁月和距离,
实际上打败我们的是成长的一塌糊涂的自己。
但这“一塌糊涂”里,又包裹着我们满意的不可或缺的品质。
你以为自己是在逐渐鄙视过去的自己,
那个过去的你,其实也在拼命让自己不要成为你。